2009-06-29

yL君,

記憶中,我從來不曾認認真真寫一封信給你。

在家中二樓我房間中,在書桌與書櫃圍出來的那個角落裡,一個透明的大塑膠袋正裝著冬季裡才用得著的厚重棉被,棉被底下,則埋藏著只有房間主人得以洞悉的秘密:一個個有些年紀的禮餅鐵盒,裡面是收放整齊的來自四方友人的書信們,更裡面,是足以完整勾勒出我中學時期單調面容(夾雜著幾分蒼白與些許的不安)的一行行字句。每次從台北回家,夜裡,只剩我一個人還清醒著的房子裡(那些時候,窗外的靜總讓我懷疑整條街的人是否都睡死了),無所事事的我總愛翻開那些鐵盒,以一種極其莊嚴的姿態打開信來、緩慢地讀著,然後,臆度著那是一個如何好動的年份,又是怎樣讓人忐忑或心悸的情境,對話裡的夏天與分離、認真的她與幼稚的他們、雨天裡的黑摺傘與濕掉的鞋襪等等,又都一股腦不安分地活了過來、在我面前呼吸了起來。那些時候,我總覺得「打開信封」這個動作與卡通裡的大雄「打開抽屜回到另一個時空」,兩者在本質上似乎沒有多大的不同。

在這幾個鐵盒裡面,光是你的信便佔去了其中兩個,驚訝吧!大部分都不是郵差先生送來我家的,有些是你放在那些蛋糕餅乾小點心的袋子裡,有些則是夾在你借我(或送我)的那些書本當中,你都還記得嗎?閱讀你的字句、心情、你對生命、人群、那些看過的電影、故事的看法,是一件讓人感覺十分舒服的事情,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如果我對文字有著比一些人多一絲絲的敏感度,那一定是在閱讀你的信件時學來的。只是,我並不欣賞我筆下那些簡短的句子,我也羞於分享我自以為是的對人事物的種種想法,所以,我始終沒有(不敢)寫信給你。說實話,你應該曾經有些介意吧?

對了,在這個颱風們都羞於踏上小島的初夏時節,我和一個剛認識的朋友聊到我們想在夏天完成的可愛的事情,他說,「我想要找一個週末什麼事情都不管,一個人坐火車去一個莫名的地方,去吃那裡的美食,然後喝很多很多的可樂或黑松沙士。」,想想,我們在以前的夏天裡也幹過這類的傻事,不是嗎?然後,我回答他,「我想要在一個最好是有星星因為感覺比較有氣氛的晚上,用中學男孩慣有的耍帥神情與我摯愛的吉他一起出走,然後走啊走啊會來到一個聽得見海浪拍打岸邊然後發出刷刷聲的地方,隨意坐下來之後我將十分樂意接受你們的點歌,雖然我很有可能因為賴皮只唱自己喜歡的歌!」。(哂)。你有什麼計畫嗎?

如果有機會的話,一起在吉他的伴奏下唱歌聊天打屁打發時間,應該也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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